说起我和愚公老酒的缘分，可以用“源远流长”来形容。 记得我第一次喝酒还是初中二年级的时候。 那年，我的眼睛近视得很厉害，爸爸从电视上看到本地电视台广告部经销的一种小孔眼镜可以矫正视力，就用自行车驮着我奔波十几里去买了一副，才13块钱，不过那可是1989年啊，不管是对我这个学生来说还是对于本就不富裕的我家来说，也算是不少了。 正要往回走时，路上遇见我们村一个在某单位上班的人和他媳妇，他热情地邀请我爸爸去他家吃饭，说什么也不让走。 盛情难却，就这样，一路上说笑，不知不觉拐了弯就到了他租住的家。 说话间隙，他媳妇忙着在厨房炒菜，我才从爸爸和他们的对话中得知我们村的这个人的名字——黑蛋，当然这个是村里叫的小名，至于他的大名，由于从那以后很多年我和他再没有见过，就更加没有机会知道了。 黑蛋那在医院做护士的媳妇手脚就是麻利，很快，几个菜上桌了。 只见黑蛋从里间屋子拿出一瓶白酒，给爸爸先倒上，又笑眯眯地问我这个小伙子喝多少？ 在那之前，我是根本没有喝过酒的，何况当时我还只是个初中生，就一个劲地摆手说不会喝，叫他别倒。 黑蛋辈分小，论村里叫我叔叔，他嘻嘻哈哈地逗我说，男人要是喝不了酒就找不到媳妇。 这个说法不知道是真的还是黑蛋瞎咧咧的，在我惊奇地犹豫要不要喝回酒做个真正男子汉的瞬间，黑蛋已经给我倒了满满一杯。 推辞不过，偷偷地看了一眼爸爸，他也忍住笑不说话，好像默许我喝酒似的，于是我就顺势端起了酒杯，浅浅地抿了一口。 真辣！ 酒一入口，顿时嘴里和胃里火烧火燎的，呛得我差点蹦起来，我那个狼狈样子笑得黑蛋和他媳妇眼泪都流出来了，而我由此也记住了这个酒的名字——愚公老酒。 愚公移山的故事家喻户晓，当时我们老师已经讲过这一课了，所以我对愚公的名字印象很深。
那天那次在黑蛋家的“事件”奠定了我的喝酒基础，从此拉开了我与酒的不解之缘。 可以说，我的酒味人生正是这次喝了愚公老酒开启的。 中国的传统习俗，过年过节亲朋好友一聚会，肯定是离不开酒的，而结婚这样的喜庆事更是如此。 我年轻时候参加喜宴归来路上醉倒在雪地里的糗事依然深藏在记忆中。 北方农村都有春节前办喜事的习俗，我们这里也不例外。 二十年前那个冬日的腊月，我一个本家姐姐出嫁到本村，在外村开诊所的我骑着自行车赶回去参加婚礼，农村办喜事来参加婚宴的很多，酒席都是在院子里露天摆放的。 没想到喜宴刚刚上桌，天空突然下起雪来，小雪花转眼落到了地上，饭桌上和饭菜里和酒碗里，顿时在场的所有人头上和身上都点缀上了这可爱的小精灵（就是来的真不是时候）。 那时候我们那里喝酒都是用饭碗，一张桌子上摆一个大碗，倒满酒大家轮流喝，尽管可能有点不讲卫生，然而那年月喝的就是那个闹哄哄的气氛。 前来赴宴的亲朋好友饶有兴致地在雪地里猜拳行令，婚宴管事的人也张罗着叫加快进度，抓紧时间上菜上饭，好叫我们吃饱喝足了早点回去，免得雪下大了路上不好走。
巧了！ 这次酒席上喝的也是愚公老酒！ 我清楚地记得，我们桌子上那几个人都不喝酒，只有我自恃酒量不错，把一瓶愚公老酒倒了满满一碗，当时雪花越来越大，天气越来越冷，可能是武侠小说看多了吧，在大家的哄笑声中，我效仿武林豪杰豪气干云地几口就把一碗酒喝光了，当时什么事情都没有，也不觉得头晕难受，直到饭菜上完宴席结束，这才感觉到脸红耳热的我骑着自行车朝外村我的诊所赶去。 这时候雪越下越大了，骑着自行车已经有点吃力，于是我推着车子走一截就骑着车子走一截，就这样交叉着行进，走到邻村村外快到我开诊所的村子的土路上的时候，酒劲儿上来了，醉眼朦胧，头昏脑涨，突然一脚蹬空，我踩进了十几厘米后的积雪下边坑洼的路面，一下子摔倒了，自行车压在我身上，我赶紧挣扎着推开自行车，艰难地爬起来，然而还没有站稳就又瘫软在雪地里，肆虐的雪花毫不客气地灌进我的衣领，钻进我的脖子，受到冰凉的刺激，我一个激灵，脑子清醒了一点点，可是就是没有力气起来继续走，只能坐在雪地里发呆。 那是上世纪九十年代末期，大多数人都没有手机，所以没法跟任何人联系。 恰好此时，我诊所南边的邻居和林要去邻村买东西路过这里，看到我醉倒在雪地里起不来，赶紧一边笑问我喝了多少酒啊，一边把我扶起来，又帮我把自行车扶起来，看我实在上不了车子走不了，而且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越来越大，很快就把路边地里的麦苗覆盖住了，他不放心我，也不去买东西了，就和我一起推着车子送我回到诊所。 后来想想都觉得挺后怕的，那天喝酒太多了，那酒当时喝着挺柔和，可是谁知道后劲那么大啊，不过后来却没有感到难受，这也充分说明这愚公老酒的酒质真不是一般的好，怪不得能成为办喜事的标配呢。那些年，仗着年轻气盛，我的酒量很大，一个人都能不知不觉地喝上一斤，而且有没有菜都可以，抓把花生，剥个葱头，或者一块腌萝卜，就是下酒的美味了。 每天晚上一杯愚公老酒已经是多年来约定俗成的习惯，不多喝不酗酒，出门不喝酒，只在家里独酌，可以疏筋活血，可以强身健体，还可以益寿延年，我想，这个好习惯会伴随我一生。 ★
作者简介
曹祖兴，医生，河北省定州市人。 作品散见于《河北日报》《河北工人报》《中国青年报》《中国质量报》《家庭医生》等报刊杂志，并多次获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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